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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第二十五題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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傑森吐完之後幾乎去了半條命, 說話的時候眼裏還有生理性的淚花:“就算肉是像你們說的那樣處理的……那麽骨頭呢?內臟呢?”

谷郁歡:“確定了方向, 找證據不難。”

大家分頭找證據,但為了安全起見,還是不要落單的好, 畢竟也沒有人知道白天是否就沒有危險。富貴跟兄妹倆一起行動,他們三人一起去了廚房。廚房和餐廳一樣都在二樓的, 門口掛著非工作人員免入的牌子。這個點早飯已經做好了, 蒸籠是放在餐廳中的, 現蒸現賣,因此後廚沒人。

廚房經過了一早上兵荒馬亂的早餐儲備之後,實在是有點亂糟糟的, 地上到處都灑了水。

整塊的肉要做包子餡得剁碎,要嘛用砧板剁碎, 要嘛就用絞肉機。後廚就有一臺絞肉機, 放在靠近水池比較近的地方。

“你們誰呀?”

布簾子挑開, 一個帶著廚師帽的胖男人走進來,看到谷郁歡三人蹲在那, 眉頭蹙起:“在這幹什麽?”

谷郁歡急中生智:“我們是來借絞肉機絞肉的。”

旅客要絞肉也很正常, 畢竟房間裏是有廚房的, 一應設施俱全,完全可以做飯。

廚師:“哦……自己用刀剁吧!今天這絞肉機工作時間太久了, 出故障卡著了, 壞了不能用!行了, 趕緊出去。”

說完, 外面有人叫,廚師就出去了。

谷郁歡蹲下來將絞肉機拆卸了,從夾縫裏面取出一截骨頭。

富貴:“這是什麽?”

谷郁歡:“骨頭,指骨!”

谷郁歡身上帶著一截這個,就掛在脖子上,一看就知道這一截也是人類的指骨。絞肉機就是被這一截人類指骨卡住了,才出現故障的。這能證明絞肉機確確實實是絞了人肉的,外面那些熱氣騰騰的包子,使用的肉餡從哪裏來的,就很明確了。

這一次,連谷藝興都有些作嘔。

廚師去而覆返:“你們怎麽還不走?”

谷郁歡不答反問:“這麽香……這大鍋裏面燉的什麽?”

她問的是竈臺上的一大口鍋,從他們進來廚房開始就咕嚕咕嚕作響,弄得整個廚房都彌漫著一股神秘的香味。

廚師:“哦,那個呀!雜肺湯。”

谷郁歡:“雜肺……是什麽原料?”

廚師:“你這姑娘真有意思,雜肺嘛!豬雜牛雜!新鮮呢……不過現在還沒煮好,等十一點的時候下了蘿蔔,燉熟了才好味兒呢!撒一把蔥花香死個人。你要是想喝,中午來,我給你留一碗。”

喝是不可能喝的!永遠都不可能喝雜肺湯了。

谷郁歡望著這個白煙屢屢,熱氣騰騰的大鍋,簡直充滿了敬畏。其實還有很多想問的,但是廚師很忙,對他們私自跑到廚房裏來的這個行為又不是很高興,忙著攆他們走。谷郁歡他們沒有辦法,只能走了。

谷郁歡三人回房的時候,另外兩人已經回來了。茶幾上放著個灰色布包,一大團特別顯眼。

“這是什麽?”

富貴隨手將布揭開,傑森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。

那是一個人頭,人頭的主人大家都認識,正是和他們相處了一天的胖子羅羅。頭皮缺失了很大一塊,臉頰、鼻子上都是牙齒印子,左眼珠還在,右眼珠不知道哪去了,形容非常的淒慘。谷郁歡只看了一眼就轉開了,一時沒有看第二眼的勇氣。

富貴離得最近,又沒有心理準備,受的沖擊也最大。當即就捂住了嘴,跑到廁所去吐去了。

“你們把這個帶回來做什麽?”

傑森:“你看他後腦勺……”

富貴幽幽的盯著他:“……我拒絕。”

傑森有點無語,還是小花替他解釋:“羅羅是被擊中後腦死的,頭顱上有痕跡……你過來看一眼啊!看到沒有,找到懷疑的兇器一比對就知道是不是了。”

富貴:“這個齒印不會是……?”

傑森:“就是!”

谷藝興:“說話不要說一半,要說什麽完完整整的說出來。說都不敢說,看都不敢看,後面的幾天怎麽過。你們是不是忘了,今天才是第一天而已。”

玩家要在這裏度過六天時間,也就是五夜,每天夜裏都要死一個人,也就是說後面還有四個死者。從今天他們調查得到的東西來看,殺手的想象力是非常豐富的,而且行動能力也很強,弄不好有一萬種處理屍體的方法。現在是已經很惡心,但沒準更惡心的也有。

傑森覺得谷藝興說得很對,只能青著臉說:“這是我們從狗窩裏面找到,除了這個之外,還有另外的人骨,很多都已經被狗咬碎了。”

頭骨上的咬痕原來是狗齒印,至於破損的頭皮,缺失的臉部的一大塊肉以及那只眼珠子……很可能是被那只大狗弄的。

谷藝興:“狗能咬碎這麽堅硬的骨骼?”

傑森:“那狗一看就不對頭,眼睛是血紅色的,咧開嘴牙齒足有三厘米長,看到人的時候渾身的毛豎起來跟鋼針一樣,哪裏是狗,分明是一頭怪獸。”

最先說旅館養了一條大狗的是富貴,弄得他們還以為真的只是一條普通的大狗。

富貴:“我就是遠遠看到的,昨天我看到的時候體型也不是很誇張,而且它的眼睛也不是紅色的。兇是兇了點,所以我沒敢靠近。”

這次是小花當誘餌,傑森冒險搶回的頭骨,其它的骨頭就顧不上,當然拿回來也沒用。

谷郁歡:“有沒有問那條狗是誰養的?”

這麽一條古怪的狗,聽起來和每天殺一個人的兇手一樣的古怪,有沒有可能這條狗就是殺手養的,只要知道是誰養了這條狗,就知道殺手是誰了。這個副本的指向很明確,重點是在於死去的人遺留下的屍體而不是兇手,但谷郁歡的直覺讓她對殺手是誰這件事莫名的很在意。

傑森:“我問了,很奇怪的是我問了路上遇到的所有的旅店的工作人員,包括這個旅店的老板娘在內,都說旅店裏從未養過狗,也不可能有狗。”

富貴的汗毛又豎起來了,他臉上齊刷刷的冒雞皮疙瘩,站在他旁邊的人也不好受,看他這個樣子心裏也發毛,弄得整個屋裏的氣氛都很不對勁。

富貴瑟縮了一下:“對不起呀!我就是突然覺得很恐怖……你們不覺得傑森的描述很嚇人嗎?”

沒有人回答他。

很快又找到了兇器,七樓中間的兩間房不是客房,而是一個值班室,一個雜物房,雜物房裏面有一個帶血的大錘子,就是兇器,跟羅羅頭顱後面的傷口是吻合的。

谷郁歡將第一個死者羅羅的情況記錄下來,幾個人都以為會被召回閻羅殿,敘述羅羅的死因,但沒有,一直到了下午五點多鐘都沒有任何的動靜。那麽就可能是要一起匯報了,直到最後一天他們才會回到閻羅殿。

嚴陣以待的玩家們全部都松懈下來,吃了一點只帶的食物,本來谷郁歡包裏還有自熱米飯,自熱罐頭之類的食物,但想想也吃不下,就只開了兩包壓縮餅幹,拿了兩瓶礦泉水和哥哥一起將就著吃了。這還是谷郁歡第一次沒有胃口,吃了小半塊壓縮餅幹就覺得飽了,剩下的都是勉強吃下去的。

六點鐘的時候,出去景點玩了一天的茉莉回來了。

一進門,發現五個床上被子隆起,同屋的旅客都睡了,非常的詫異。她放輕了腳步,小聲的自言自語:“都到哪去玩了,玩得這麽累嗎?”

當然沒有玩家回答她。

茉莉是個開朗的姑娘,不以為意,用手機小聲的放著歌去浴室洗澡去了。

谷郁歡眼睛是睜著的,不過她選的角度很好,茉莉看不見她,她卻能夠看到茉莉。

茉莉洗完澡之後,打開食盒,食物的香氣充盈著整個房間,她享受的嘆息了一聲。對於玩家來說,這個味道卻令他們胃裏泛酸。吃飯的時候,她跟父母視頻通話了。

“茉莉,你跟誰出去玩?”

茉莉眨了眨眼睛:“我跟幾個朋友出來玩的,本來打算讓他們跟你打個招呼的,可是今天有點累,他們上床了睡覺了。”

“這麽早就睡了……那你也早點睡呀!”

茉莉答應了母親,但年輕人怎麽可能這麽早就睡覺。吃完晚飯之後她將桌子收拾了,然後坐在餐廳玩了一會手機,又在木地板上做瑜伽……

“嘭嘭嘭”

茉莉走向門口:“誰呀?”

“嘭嘭嘭”

茉莉沒有開門的意思。

“旅店工作人員,上來送牙具。”

這聲音叫人頭皮發麻,可茉莉完全沒有意識到外面這人的不對勁。

“哦”

茉莉打開門了。

谷郁歡的視線一片黑暗。

“咦,人呢?”

“啊——”

茉莉發出了尖叫聲,令人頭皮發麻的一聲巨響之後,有什麽東西砸在了谷郁歡的胸前,零星的液體灑在她臉上,鐵銹味險些讓他窒息。

棉被是蓋在身上的,照理來說應該不會這麽快被血浸透。可是谷郁歡分明覺得自己是泡在了粘稠的血液中,渾身都因為不適感而微微的戰栗,她吸了兩口氣——砸在她被子上的應該是頭顱,雖然她看不見,也無法觸碰它。

殺手今夜沒有著急拖拽屍體,不急不緩的走進了廚房,鍋碗碰撞的聲音響起。清洗鍋具,接水。

殺手打開了冰箱。

殺手打開了電視,他看的是一個相聲節目,裏頭說學逗唱講的好不歡樂。看著這樣的節目,殺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,既沒有笑聲,似乎也沒有嫌棄節目無聊……

不知道過了多久,谷郁歡有數秒數,但因為心神不靈數次漏數,所以也不敢很確定,按她數的,大約過了有兩個小時了。

殺手離開了房間,帶回了什麽東西。

這味道……炭火?

他要幹什麽?

“咕嚕咕嚕”、“吱吱吱”

水燒開了,濺起來的水珠碰到鍋壁又被滾燙的鍋壁極快的蒸發,這特殊的聲音讓谷郁歡記起來一種需要用炭火燒的鍋具——銅火鍋。

谷郁歡末日前很愛吃老北京涮羊肉,極愛地道的麻醬。羊肉要是凍過的,才能切得薄薄的,夾起來到滾湯裏面一燙,上好的羊肉立刻就卷起來,熟透了。

“啦啦啦~啦啦啦~”

谷郁歡恍恍然憶起了他哼的調子到底是哪一首歌。

叮叮當,叮叮當,鈴兒響叮當……

這是一首歡樂的歌。

兇手哼著調,腳下踩著自己的節拍在木地板上跳起了舞,一路跳到廚房裏……聽聲音是在準備蘸料。

讓不知情的人吃下同類的肉,和明知道這是人肉還當做美味,是完全不一樣的。

也不知道是因為血水滲透了棉被,還是天太冷了,一床棉被已經無法禦寒,寒氣從四肢往胸口匯集,谷郁歡只覺得心肝脾肺腎都冷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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